你们未养我小,凭什么要求我养你们老?

清晨等日暮
小时候,我才刚上三年级,就被父母轻飘飘地“扔”给了爷爷奶奶。他们转身奔赴自己的生活,把我遗忘在童年的角落,任我在没有父母疼爱的时光里独自长大。

初中毕业,我揣着满心对高中的憧憬,跟他们说“我想读高中”。那是我藏在心底最炽热的渴望啊,我多想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,捧着书本,听老师讲课,和同学一起为未来奋斗。可他们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,冷冰冰地甩下一句“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,出去打工挣钱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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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我才16岁,还带着对校园的满心憧憬,就被硬生生拽进了嘈杂闷热的工厂。我的工作,是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,日复一日地修剪鞋子的边角。冰冷的剪刀在手里磨出了厚茧,指尖被划出道道细小的伤口,沾到胶水和油污就火辣辣地疼。流水线转个不停,我得盯着每一双鞋的毛边,不敢有半点松懈,稍有不慎就会被罚款。更难熬的是,去工厂打工的第二个月,突然遇上了断崖式降温,我身上分文没有,又和厂里的人素不相识,连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。夜里只能裹着一层薄薄的被单,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,寒气像针一样顺着骨头缝往里钻,牙齿冻得打颤,就这么硬生生的忍了一个星期。后来喉咙肿得像塞了棉花,连呼吸、吞咽都带着钻心的疼,可我没钱买药,只能硬扛——白天咬着牙攥紧剪刀剪鞋边,雪腥味混着胶水味呛得人难受;夜里就抱着膝盖缩在被子里,睁着眼睛捱到天亮,连哭都不敢出声,怕被工友听见笑话。别人的16岁,是朗朗书声、课间嬉闹;我的16岁,是剪刀开合的“咔嚓”声、机器的轰鸣,是低头剪不完的鞋边,是寒夜里无依无靠的煎熬,是抬头望不见未来的迷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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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数个深夜,我躺在拥挤的工厂宿舍里,手里还残留着剪刀和皮革的触感,眼泪忍不住往下掉。我一遍遍问自己:为什么?就因为我是女儿,他们就能这样轻易抛弃我?为什么哥哥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父母的宠爱,想要什么父母就能满足他,而我连一个简单的求学梦,都要被这把剪刀彻底剪碎?连在寒夜里生病挨饿,都只能独自硬扛?

我无数个深夜辗转难眠,一遍遍追问:为什么?就因为我是女儿,他们便要重男轻女,便要把我抛弃吗?哥哥永远是他们掌心的宝,而我却像个多余的累赘,连被爱的资格都没有。那些年的孤独、无助、被抛弃的绝望,像一道道深刻的伤疤,刻在我的心底,任凭岁月流逝,也无法愈合。
这份创伤,我用了整整一生去试图治愈,可心里的疙瘩,怎么也解不开。**像涨潮的海水,一次次将我淹没,我想找人倾诉,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,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安心袒露心扉。如今,他们老了,病了,需要人养老了,才想起还有我这个被遗忘了大半辈子的女儿。可他们从未想过,当年的抛弃,给我带来了怎样毁灭性的伤害;从未问过我在工厂里吃了多少苦、受了多少罪,过得好不好;就算后来结婚生子了也未多少关心和温暖,还惦记着那点彩礼钱。他们心里的偏爱从未改变,哥哥依旧是他们的心头肉,只是在需要依靠时,才想起了这个被他们遗弃多年、在风雨里独自撑大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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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人子女,本当孝顺父母。你们未养我小,凭什么要我养你们老?都说养儿防老,可亲子之间的情分,从来都是相互的。我也不想强迫自己去赡养一对从未爱过我的父母!